第三十四章（3 / 6）

痕迹，一路从审讯室，蔓延到谈话室。方蓉毫不怀疑，自己要是不配合，那么下一个被拖进审讯室的，就会是自己。方蓉咽了咽唾沫，她小心地接过卫昊天手里的契约，契约主打一个不平等条约，一旦签署这份不平等条约，那么她曾经坚守的那些东西，就会尽数成为笑话。所以，方蓉撕毁契约，只为了证明，十五六岁时候的选择，是最正确的选择，她并没有选错。不是所有人，都必须讨好他的，至少她就不愿意，成为他的附庸。卫昊天没想到，方蓉都四十多岁了，还是这么有个性？卫昊天抿紧嘴唇：“如果你不配合的话，我就把你的娘家人全员流放，去北荒喂妖兽。”怕不怕？小样儿，我还不知道你？你对你那群家人，可谓是爱若珍宝，倒贴n年都无怨无悔！方蓉想起来新进门的嫂嫂，靠着生养了侄子侄女，就成功把自己扫地出门，以及冷眼旁观的爹爹哥哥，突然觉得，这样也不错。可面对卫昊天的时候，她只是扯了扯嘴角：“你大可以这样做，可你这样做了以后，别人又会怎么看待你？”“你不是最怕别人骂你？”伪君子的卫昊天，最怕的不就是名声扫地，蜚语流长？方蓉是个硬骨头，卫昊天从一开始就知道，面对方蓉这种硬骨头，最重要的就是拿捏住她的短处，一旦摸清楚了她的短处，那自然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。卫昊天熟悉过往的成功路径，以为拿捏住了方蓉的娘家人，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待方蓉，却忘了，叁十多年以后，物已逝人已非，眼前人已非彼时人。方蓉十多岁的时候，觉得家人永远是家人，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，她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家人，而她的家人，也永远不会抛弃她。方蓉四十多岁的时候，哥哥大龄未婚，老方家面临绝后的窘境，爹爹坐困愁城，把头发都愁白了，是方蓉顶着卫妤的反对意见，拿出来最后一笔财产，哥哥才有足够的彩礼钱，娶回来嫂嫂。可嫂嫂进门不到一年，方蓉在自己家，就呆不下去了。家还是那个家，只是，从方蓉的家，变成了哥嫂的家，而她作为大龄未婚的小姑子，在那个家里，是多余的。

不久，嫂嫂生下来侄儿侄女，一对龙凤胎，彻底成了当家做主的当家主母，她成为当家主母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要把方蓉和方蓉的孩子扫地出门，理由是：姑娘大了，不能总在娘家吃闲饭。外孙女如何能够养在外公家，一辈子啃外公的吃外公的？这像什么样子？方蓉以为，爹爹哥哥还是她的爹爹哥哥，会站出来保护她，为她说话的，在这场姑嫂大战中，恶毒嫂嫂其实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爹爹哥哥的态度。可事实上，爹爹哥哥，他们都聋了，都瞎了，怎么可能会护着方蓉，为方蓉说话？他们抱着龙凤胎，分明是龙凤胎的好爹爹好爷爷，哪里还记得方蓉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？最终，还是卫妤更胜一筹，直接带着一群人，方蓉后来才知道，是卫妤偷走了卫昊天的令牌，调动了当地的官兵组织，把恶毒嫂嫂全家都给灭了。理由是：教女无方。恶毒嫂嫂：“可恶，你不遵循宅斗守则，谁让你去官府调兵的？”卫妤：“谁他妈会跟你这个乡野泼妇玩宅斗？本小姐直接派兵灭你满门！”这时候，爹爹哥哥才结束隐身状态，跑出来息事宁人，他们这时候才想起来，卫妤是卫昊天的女儿，他们居住的桃花镇是卫家的势力范围，卫妤作为卫昊天的女儿，是可以直接抽调官府的人，来解决掉让自己不开心的人事物。爹爹哥哥说了什么，方蓉已经没心情去听了，他们没有维护她这个亲女儿亲妹妹，却会站出来保护嫂嫂，已经说明情况了，不是吗？卫妤也没心情理会他们，她直接调兵遣将，让人当着嫂嫂的面，杀掉龙凤胎，再让人当着舅舅外公的面，杀掉嫂嫂，然后是当着外公的面，杀掉舅舅，最后是当着亲妈的面，杀掉外公。这就是卫妤心目中的爽文结局，被外家吸血叁十多年，卫妤对自己的外家，可谓是积怨久矣，如果不是外公，她会被渣爹抛弃，扔在乡下地方，长成乡下小土妞吗？自己爹妈感情最好的时候，是谁从中作梗，让他们夫妻离心，让卫妤宝宝没有一个父母疼爱的幸福童年？等方蓉结束了伤情模式，从自己的家人，根本不爱自己这件事里解脱出来的时候，卫妤已经成功把吸血鬼们给解决掉了，可她面对亲妈的时候，还是不免心虚：“渣娘，我不是故意要杀掉他们的，我只是憋屈了叁十多年，难得爽快一回，就不小心，把他们杀掉了。”方蓉：“你把他们杀掉以后，你有想过后果吗？杀人偿命。”卫妤：“杀人偿命，可我是卫昊天的女儿，王子犯法，又岂能与庶民同罪？顶多罚酒叁杯。”卫昊天顶多骂她几句，这件事就会过去了，除此以外，什么惩罚都不会有，甚至于，如果卫昊天不知道这件事，连口头上的责备，都不会有。想到这里，卫妤转过脸，面对这群官兵，就是一个恶狠狠的表情，“今天的事情，你们谁都不许透露，谁敢透露，就别怪我心狠手辣！”方蓉：“我们搬家吧！如果桃花镇没有我的家人，那么这个地方根本不值得留恋。”她之所以留在桃花镇，也不过是因为家人的存在，她从小就失去母亲，父亲常年在外面打工，带着哥哥，在外面讨生活，所以从小缺乏家人疼爱的方蓉，对自己的家人，是很痴心的。而经此一事，方蓉最大的隐忧，就是卫妤的名声，在本地已经坏干净了，她们走到哪里，都要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