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(3 / 5)
愈深,众人都等着宣布今年花国状元是谁,果不其然真是风月楼的水怜怜。一阵喝采之声四起,人人均觉得水怜怜夺魁乃是理所当然,风月楼的妈妈们更是喜得合不拢嘴,因为这一晚赚进了不下十万两。于是风月楼摆了酒席,大肆宴客,人人尽情狂欢,又歌又舞。突然一阵人声嘈杂,座上微醺的 公子豪客登时鼓噪了起来,吵着要见水怜怜一面,妈妈心情正好,吩咐人将水怜怜从花舫上请到风月楼来。大家听说水怜怜要出来一见,大喜若狂,闹得更厉害了,一时之间添酒的添酒,布菜的布菜,撒娇的撒娇,莺莺燕燕笑声不断,闹成一团。吵闹之中一名随从嚷了起来“水姑娘来了。”忽然之间人人安静了下来,风月楼里悄然无声,只有此起彼落浓重的呼吸音。几名仆妇拥着一名少女走上楼来。烛光映在她秀美的脸上,众人都不约而同的“喔”了一声,心中一动“天下竟有这等美貌女子!”只见她约莫十八、九岁,眉自如画,清丽难言,神态冰清,脸色虽稍嫌苍白却是容色清丽,气度高雅。她身穿一袭雪白的衣服,白色轻罗纱的裙子,襟上绣着无数的寒梅,就这么淡然的站在席间,吸引着众人的目光。她缓缓的扫了众人一眼,整个人像水晶雕出来的,全身上下不带一丝暖气,眼睛黑得有如子夜的天空,璨璨然有如繁星点点。她倚向楼台坐了下来,一名白衣少女为她卷起了帘子,垂首而立。
她伸出白玉般的手,轻轻的奏了起来,琴声幽怨婉转,如慕如诉,众人虽不懂音律,也觉得琴声动人,有说不出的好听。一曲既毕,众人大声鼓掌叫好,又闹了起来。梁季煜一见这白衫少女,全身如遭电击,惊讶得说不出话来,他的眼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她的身上。会是她吗?若不是她,天下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吗?这个扬州名妓的相貌眉眼,都像极那活泼刁钻的何纷纷!可是她却有着何纷纷所没有的那种清冷气质,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寒意。“冰肌玉骨,自清凉无汗”他想,就算是蜀主孟钧的花蕊夫人复生,只怕也没有她来得如此适合这些词。她抬起头来,嫣然一笑,这一笑有如春花绽放,又有如冰雪乍融,梁季煜心中一荡,眼前却浮起纷纷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。他摇摇头,将她的影子赶出他的脑海中,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有她来捣蛋?水怜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幽幽的叹了一声,抚琴又奏,这次琴声却凄凉而呜咽,婉转而清冷,又歌道:春讯飞琼管,风日薄,度墙啼鸟声乱。江城次第,笙歌翠合,绮罗香暖。溶溶涧绿冰半,醉梦里,年华暗换。料黛眉,重锁隋堤,芳心还动梁苑。新来雁问云音,峦分鉴影,无计重见。春啼细雨,笼愁淡月,后时庭院。离肠未语先断,算犹有、凭高望眼。更那堪、衰草连天,飞梅弄晚。唱完,她幽幽然的望着他,梁季煜微微一震,差点把满杯的酒都给洒了出 来,他迎视着那若有所诉的眼光,听着那哀愁柔媚的歌词,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。他们的目光交集,遥遥的对望着。好久好久,水怜怜才微微一笑,笑得可怜、笑得无奈、笑得凄然。梁季握着酒杯一饮而尽,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流落青楼,她是怎么堕入风尘,真是让人心疼。谢一飞低声对他说道:“听说水姑娘很少开口,没想到今日竟连歌两曲,咱们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。”梁季煜没有听他唠唠叨叨的说些什么,他只是不断的喝着酒,是为她遗憾吗?他也不清楚,迷迷糊糊中,两张相似的脸庞慢慢的合而为一,给他一个美得令人心醉的笑容。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宿醉是令人难过的,他昨晚酩酊大醉之后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他实在想不起来了,只依稀记得有人搀扶着他,服侍他睡下。他睁开眼睛来,依稀之间闻到一股幽香之气,只觉得自己睡在一张又暖又软的床上,盖着一件杏子红绫被,床上挂着珠罗纱的帐子,他起身来,感觉脚下微微摇动,看见窗口挂着一张湘妃竹帘,掀起来一看,只见滔滔江水,原来是在船上。他环自四顾,只见桌上一根红烛兀自的燃着,窗下案上设着笔墨,满舱都是画。一名青衣小婢拿着水盆进来,吹熄了烛火,笑盈盈的说:“公子你醒啦,我们小姐要我来伺候你梳洗。”“你家小姐是哪位?”他纳闷的问。小婢掩嘴笑道:“待会就知道了。”说着她便服侍他梳洗,拿青盐给他擦了牙,漱过口,拿过一件长衫给他换上。然后另一名小婢用盘子端来一碗汤“公子请用,这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醒酒汤。”他只觉得遭遇之奇,实在不明白为什么,他端起来一饮而尽,只闻得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气,不由得精神一振。他跟着两名小婢走出舱外,只见一名绿衣女子斜倚船栏,对他微微一笑。“水怜怜!”他惊讶的喊。“昨晚你醉了,没人识得你,我只好带你回来了。”“原来如此!”梁季煜喃喃的说,他盯着她看,愈发觉得她和纷纷实在相似。“你很像我所认识的一个人”“喔?”她好奇的抬了抬眼“是吗?想必是你的红颜知己。”他连忙摇头否认道:“怎么会呢,绝对不是。”她的眼里微有怒气,但只是一闪而过,她幽幽的叹了口气,转过去面对江水,愣愣的发起呆来。一名小婢嘱咐舟子将船驶上岸,然后请梁季煜下船去。她的微笑是客气且生疏的。“公子,你若有意,今晚再登舟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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