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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-2钥匙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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飘着小雨的夏日台北,细碎的雨滴在yan光底下轻巧俐落地闪耀,整个画面像有无数只银白小虫穿梭游荡。炽热的柏油路上方20公分隐约模糊着,离地20公分的景se好像假的一样…

是否所有事物只要放得够低,就不再真实了呢?阿尼胡思乱想着。

走在台北街头,随着小雨慢慢感受气温的降低,空气的浓稠度渐渐变得稀薄。

原本每走一步都像要在热浪中往前推开前进,渐渐可以自在的行动。阿尼抬头往天上看,直挺挺地站着往天上看了三分十四秒,经过的路人有两个不自觉地跟着抬头,阿尼偷偷笑了出来。

阿尼曾经想过一个问题,

千分之一跟千分之百万,哪个大呢?

就数字来说,当然是同样大。但是实际上,阿尼认为千分之百万要大得多了。

这问题其实无关数学,而是关於人x。

一千个人站在一起,一个人抬头往天上看,剩下的九百九十九人并不会跟着抬头;然而百万个人当中,只要有一千个人抬头往上看,剩下的九百九十万九千人势必跟着抬头。

人,就是这种容易被愚弄的生物。

刚才那三分十四秒,身边经过了12个人,有两个人跟着抬头了。

「我把千分之一变成六分之一了…」

阿尼觉得这是今天发生第一件值得开心的事。

在马路前等着红绿灯的时候,一个看起来七、八岁小nv孩,轻轻地拉了阿尼的t-shirt下摆。

不…好意思,请问…尼亚病院怎麽走?

「台北有这家医院吗?」阿尼心中如此想着,从嘴里说出来的却是:

过这马路,往右转後一直走,第三个红绿灯後,往左转再走14分钟,就在右边的巷子里…

「怎麽回事?怎麽…?」阿尼感觉炎热的夏日突然降了几度。

小nv孩温顺地点了点头,随即理所当然地牵起阿尼的手,绿灯亮起,两人自然地往对面走去。

阿尼顺从地让小nv孩继续牵着自己的手,两个人沉默地一步一步往这理论上不存在的病院走去。两人的背影看起来,虽然像兄妹,却莫名给人一种已经经历半个世纪以上的老夫老妻感觉。

沉默了好久,阿尼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问道,

我也必须去吗?

嗯,我是来带你去的哟,为了这件事所以我才存在着。

小nv孩带着笑意回答,眼神一点都不像个六岁的孩子,反而有一种蕴含无限沧桑的豁达。

正想追问究竟为什麽自己非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nv孩带去一间不存在的病院,小nv孩卡在阿尼要开口的瞬间说道,

是你叫我来的啊,你呼喊的好大声呢。好像世界末日前的最後嘶吼一样,好大声好大声地呼唤我呢。

嘿,其实你并不是真的想问吧?你只是觉得应该问一下罢了。

阿尼沉默不语,静静地继续往前走。

地表20公分的海市蜃楼静悄悄地缓缓扩大着,从远处看起来小nv孩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模糊,50公分的海市蜃楼,像漂浮在地面上的清水,有节奏地晃动着。小nv孩的手,随着越来越接近病院,越来越冰冷。那种冰冷与温度无关,而是另一种更霸道更没有道理的寒冷。

那是si亡的气息。

在最後一个转角,两人走进巷口的瞬间,空气突然变的浓稠,就好像在水底下走着,全身上下皮肤都被一层透明的布丁包覆着。阿尼默默想着,或许所有的婴儿在羊水里就是这样的感觉吗?

婴儿在母t中的安全感,是否只要离开那空间就不再有机会感受到了呢?

那麽人的漫长一生中,可以真正感受到完全的安全感,似乎只有那短短的几个月呢。

空气中隐约带着一丝丝血腥味。

阿尼转头看看身边的小nv孩,nv孩脖子以下已经完全模糊,仅剩那灿烂到刺人的笑颜是如此清晰。

呵,终於到啦~现在只剩下一件事罗~

小nv孩牵着阿尼的手,放到自己的细小的脖子上,笑着说,

扭断我的脖子吧,这是最後的程序罗~没有钥匙你进不去的。

阿尼正要拒绝的同时,手掌却不自觉地用起力来,好像身t的细胞叛离自己的意识,被另一gu力量掌控着;更糟的是,阿尼心中竟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。

要去打从心底相信一件没道理的事,需要的不是知识或智慧,而是心中那gu接近真理的信念。

我还会再见到你吗?阿尼在扭断nv孩脖子前一秒问道。

小nv孩彷佛感受不到任何痛苦,笑地越发灿烂了。

我们一直都在一起,不是吗?

咯啦一声,小nv孩软软地倒了下来。

阿尼面无表情地往病院走去,病院门口有一块光滑的面板,阿尼把刚扭断小nv孩的双手放在面板上。一段段乱码在面板上闪现跳动後,病院的大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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