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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婉如和文氏都跟着吓了一跳。

男子躬身道:“启禀大人,在下乃是何氏的三叔。”

姚尚书立马挺直了腰,似来了兴致一般的问道:“你可认识这位李大人?”

“自然认得。”男子看了李棣一眼,“六年前,他上我何家来提过亲,我长兄去世之前,将自己的独女嫁给了他。”

说罢,蓝衣男子对何婉如道:“你还知道自己姓何吗?给人做妾?呵。”

李棣眸色幽深,死死地盯着这位三叔。

这人生的一派正气,实际呢?李棣每年往他身上不知道要砸多少银钱,养歌姬,去地下赌坊,就没有他不做的事。

李棣轻笑道:“我敬你一句三叔,你便这样陷害我?”

平心而论,李棣还没到方寸大乱的程度。

毕竟,户籍、文卷、婚书皆被他毁了,纵然他说的是真的,可空口无凭,终是无用功。

姚尚书对男子道:“污蔑朝廷命官是要进牢狱的,本宫问你,你手上可有证据?”

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单子,呈给了姚斌,“通婚书早已不见了踪影,我眼下能找到的,只有这张提亲的礼单,尚书大人对一下字迹便知在下是否污蔑了他。”

一直沉默不发一言的沈文祁忽然起身,递了一本工部的文卷上去,“这本文卷,是李大人编撰的。”

姚斌双手接过,随后同刑部侍郎校对了字迹,须臾过后,姚斌直接道:“证据确凿。”

一听这话,李棣瞬间慌了神,“大人!天下能人异士繁多,想模仿个字迹,可谓是轻而易举,区区一张礼单,如何能定案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姚尚书道:“按晋律,若是欺妄而娶,当堂可判和离。”

说罢,姚尚书直接在沈姌递的状纸上摁了官印,道:“沈氏,从即刻起,你与李家再无干系。”

“慢着!”李棣看着他的动作大惊失色!

姚尚书手上的动作未停,继续道:“至于李大人,有妻复娶要受笞刑四十九,还有……”

文氏还没听完,一听笞刑二字,直接捂住眼睛昏了过去。

李棣扶住文氏,怒视着姚斌,厉声道:“姚大人听信她一面之词,对的起您头上的公正二字吗?”

随后他又看着沈姌,阴恻恻道:“我早与你说过,我若是不好过,谁都别好过。”

未几,他又看了一眼沈文祁,又道:“好,既如此,我也有一事要告!”

姚斌正了正头上的乌纱,笑道:“李大人当我刑部是什么地方?连张状纸都没开口便想告状?你方才信口胡言,本宫未当堂定你的罪,已算是尽了同僚之谊,你若是不服,大可以去大理寺申请重审!看看我是否冤枉了你!”

李棣气得脸色涨红,一连说了好几个“好”字,他恶狠狠地看了沈姌一眼,“沈姌,我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,你要是不要?”

沈姌捂住脸,转过身,不再看他,身后议论纷纷。

沈甄拉住长姐的手上前一步道:“李大人爱去哪告去哪告,请便。”

李棣嗤笑一声,转身出了刑部。

他将文氏扶上马车后,直奔大理寺而去,随后又吩咐自己的手下去给许后递个消息。

刑部不可信,京兆府去不得,唯有这儿,还能还他“清白。”

李棣手持一纸状文,走进大理寺,在差役的引领下,见到了周述安。

见到了等候许久的人,周述安放下了手中的狼毫,向后一靠,好整以暇地对他道:“李大人来我这大理寺,所谓何事?”

李棣将手里的状纸递上去,道:“我想请周大人重审此案。”

周述安捏着他的状文,并未打开,低声道:“是何案子?”

“沈家女沈姌先是残害我子嗣,后又做假证构陷于我,还请大人明断。”

周述安对他对视良久,倏然,笑着道了一句,好。

李棣靠在四方椅上,满脸颓唐,嗤笑一声道:“坊间都说,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从没想过,夜夜与我同榻而眠的妻子,竟会有如此蛇蝎心肠。”

夜夜同榻而眠。

周述安放于桌上的手,若有若无地敲了两下。

就在这时,楚一敲开了签押房的大门,“启禀大人,刑部递了个案卷过来。”

“李大人稍等。”周述安起身出去,反手阖上了门。

楚一道:“李棣藏赃的地方找到了,在南边的开明坊。”

周述安单手接过案卷,看了看,道:“刑部拿赃了吗?”

楚一道:“尚未。”

周述安:“那你现在带人过去,记得要快。”

楚一道:“属下明白。”

一个多时辰之后,楚一带着部分赃物回了大理寺,拿出一个单子道:“光是地底下藏着的银钱,就有五十万贯,有些前朝名画、金银珠宝,差役门还在搬。”

周述安点了点头道:“那些不急,先把这消息放给魏王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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