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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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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嬉笑着朝殿中走去。

寂寥空荡的明蕊殿前,瞬间只剩下裴晏孤零零一人的身影。

鲜血自头顶、自肩上滑落,染红了衣襟。

大雨如注,雨水飘摇,院中杂草丛生,很快水坑遍布。

寝殿中不时有娇笑声传出,夹杂着污言秽语,不堪入耳。

沈鸾双眉紧皱,她屈膝半蹲在裴晏身侧,手中的丝帕攥紧,她双手颤抖,一点点拭去裴晏额角上的血珠。

然怎么也止不住往下流动的鲜血。

“裴晏,你别动,你别再动了。”

嗓音染上哭腔,可惜裴晏却听不见沈鸾的只言片语。

他似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,冰冷的眸子低低垂着,任由鲜血淋漓,从臂弯上滑落。

复又抬头往殿中望去,木门虚虚掩着,隐约可见里面两道荒唐的身影。

沈鸾手中的帕子再也攥不住,明明知道徒劳无功,她还是不厌其烦,一遍又一遍为裴晏擦去额角的血珠。

啜泣声不绝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
幸好裴晏看不见自己。

拿衣袂抹去眼角泪水后,沈鸾方要起身,忽而看见宫门口一人冒雨前来。

一身玄色长袍灰扑扑的,眉眼都落满雨水,瞧见殿前的裴晏,李贵吓一跳,赶忙将人搀扶起,到廊檐下避雨。

裴晏住的不过是后院一间小屋子,家徒四壁,胜在收拾得齐整干净。

李贵翻箱倒柜,终从橱柜中翻出一小瓶药粉,他颤微微倒在裴晏手上。

那只手臂染着血,药粉洒上去,痛苦非常。

裴晏却一声不坑,面不改色。

若非手臂上暴起的青筋,还当是那药粉失效。

裴晏目不斜视,声音淡淡:“可查到什么了?”

李贵拱手,左右环顾一圈,确定门外无人,方悄声踱步至裴晏身边。

“主子,明日是长安郡主的生辰。”

圣山看重长安郡主,每年这位小郡主的生辰宴,都由内务府亲自操办。长安郡主自幼体弱,陛下怕冲撞了她的好日子,故而生辰前后,京中有丧事者,一律从简。”

吴才人不得圣上欢心,若是在此时暴病而亡……

裴晏演眼底掠过几分阴郁,他淡声,随手将药瓶掷在桌上:“我知道了,你下去罢。”

李贵欲言又止,终还是没忤逆裴晏的命令,他应声退下:“是。”

长夜漫漫,大雨接连下了一整夜。

裴晏坐在榻边,那伤口虽草草用纱布包扎过,然李贵的医术有限。

鲜血渗过纱布,直挺挺往下滑落。

裴晏手执利剑,面无表情擦拭泛着寒光的利刃。

窗外电闪雷鸣,裴晏在榻前孤坐了一整夜。

沈鸾倚在窗前,昏昏欲睡。

天色破晓之时,忽闻门口一阵喧嚣。

还是昨日那个粗犷的男子,不知是哪里来的怒气,他一脚踢开门口守着的李贵。

动静之大,吓得沈鸾惊醒过来,她睁大着眼睛,下意识挡在了裴晏身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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